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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7日 星期一

【閱讀書摘】隔壁的百萬富翁太多



隔壁的百萬富翁太多

存活者偏誤的三個例子。為什麼應該住在公園大道的人很少。隔壁的百萬富翁穿得很爛。專家多如過江之鯽。

如何消除失敗的刺痛

就是快樂


馬克和妻子珍娜、三個孩子住在紐約市的公園大道。他一年賺五十萬美元,但得取決於景氣的榮枯─他不相信最近突然綻現的榮景能夠維持長久,心理上還沒調適近來激增的所得。馬克年近五十,身材圓胖,皮膚鬆軟,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十歲。他過著紐約市律師表面上優裕舒適(但緊張忙碌)的生活,住在曼哈頓寧靜的角落。馬克顯然不是那種喜愛泡酒吧或者參加翠貝卡和蘇活區(SoHo)深夜聚會的人。他和妻子有一棟鄉間別墅和一座玫瑰花園,而且和同年齡、心態、條件的許多人一樣,(依序)關心物質享受、健康和身分地位。平常工作的日子裡,他都要忙到晚上九點半以後才回家,有時更在辦公室待到半夜。到了週末,馬克累得要命,驅車回「家」的三個小時,總是睡得死去活來;週六大部分時間也都躺在床上恢復元氣。

馬克生長於中西部一座小鎮,父親是稅務會計師,沉默寡言,總是用削得很尖的黃色鉛筆工作。他十分在意鉛筆尖不尖,所以口袋總是隨時放著削鉛筆刀。馬克從小就聰穎過人,中學成績優異,念哈佛大學,然後進耶魯法學院,學歷相當傲人。踏進職場後,投入企業法律業務,先在一家著名的紐約法律事務所接大案子,忙得沒時間刷牙。這麼說一點都不誇張,因為他幾乎每一頓晚餐都在辦公室吃,一邊累積脂肪,一邊累積當合夥人的印象分數。他後來在一般的七年時間內,當上合夥人,卻也賠上了常見的代價。第一任妻子(念大學時認識的)離他而去,因為她受不了律師老公總是不在家,也厭倦了他的談話內容日益低俗—不過說來也好笑,她後來和另一位紐約律師同居並且嫁給他;那個人嘴裡也許沒有比較多的象牙,卻讓她比較快樂。

工作太多

雖然馬克偶爾會來個突擊式減肥,身材還是慢慢鬆垮了下來,訂做的西裝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回頭找裁縫師修改。過了勞燕分飛的鬱悶期之後,他開始和法律助理珍娜約會,兩人很快就走上紅毯,然後快馬加鞭,接連生了三個孩子,買下公園大道的公寓和鄉村別墅。

珍娜認識的人,是孩子在曼哈頓的私立學校念書的父母,以及和他們住同一棟公寓大樓的鄰居。從物質觀點來說,他們落在這一群人的底端,甚至可能剛好就在最底層。他們是所認識的人群內最窮的,因為那棟公寓大樓,住的都是事業極其有成的企業高階主管、華爾街交易員和財大氣粗的企業家。孩子所念的私立學校,還有第二群孩子,他們是企業併購家和他們打勝仗後娶得的妻子生的—如果考慮其他母親的年齡差距和模特兒般的特徵,甚至也許有第三群。相較之下,馬克和他的妻子珍娜散發出擁有鄉村別墅加玫瑰花園的那種樸實氣息。

你是失敗者

馬克住曼哈頓,這可能是理性的選擇,因為需要花費心力的工作時間很長,不可能通勤上下班。但是妻子珍娜付出的成本卻很高。為什麼?因為和別人比起來,他們顯得相對不成功—就他們所住的公園大道社區來說。大約每個月有一次,珍娜會因為到學校接送小孩,遭到其他某個媽媽奚落而感到緊張和羞辱,或者搭乘公寓大樓電梯時,看到某位女士戴比較大顆的鑽石,而幾近崩潰;他們住的是公寓中最小的單位。為什麼她先生那麼不成功?他很聰明,工作也十分賣力,不是嗎?他的學業性向測驗(SAT)成績不是接近一千六百分嗎?那個叫隆納德什麼的,他太太甚至從沒和珍娜點過頭。她先生上過哈佛和耶魯,智商那麼高,為什麼存款戶頭沒什麼錢?

馬克和珍娜的個人生活陷入契訶夫困境(Chekhovian dilemmas),我們不想談太多,但他們的例子可以用來說明存活者偏誤(survivorship bias)十分常見的情緒效應。珍娜覺得她先生相較之下不如人,但她是以非常不對的方式計算機率—她用錯誤的分布去評斷身分地位。馬克的表現和全體美國人相比,顯得非常之好,比九九•五%的同胞要好。他的表現和中學時期的朋友比較,顯得十分突出;要是有時間去參加不時舉辦的同學會,他可以親自體會一下他確實高人一等這個事實。他的表現比九○%的哈佛其他同學要好(當然是指財務上),也比六○%的耶魯法學院同學好。但和同一棟公寓的鄰居相比,卻落在底層!為什麼?因為他選擇和成功人士同住,那裡排除了失敗者。

換句話說,失敗者不會出現在樣本中,因此使他看起來好像表現欠佳。住在公園大道,身邊不會有失敗者,只會看到贏家。當我們生活在非常小的社區中,便很難走出狹窄的居住地,從外面評估自己的處境。就馬克和珍娜來說,他們承受很大的情緒困擾;這裡有位女子,嫁給事業極其有成的男子,但她只感受到比上不足,因為她沒辦法在情感上拿他和能給他公平待遇的樣本相比較。

除了對一個人的表現持有錯誤的認知,還有社會跑步機效應存在:你富有之後,搬到有錢人的社區去住,卻因此顯得貧窮。除此之外,另有心理跑步機效應;你習慣了財富之後,就會回到一個固定的滿意點。有些人永遠不會對(超過了某一點的)財富真正滿意的這個問題,成了技術性討論快樂的主題。

有人會很有理性地告訴珍娜: 「不妨去讀一位數學型交易員針對生活中機運扭曲的現象,寫的《隨機騙局》一書。它會告訴你如何從統計的觀點去看事情,這樣你會覺得好過些。」我是這本書的作者,當然很樂意以十四•九五美元的價格,提供一帖萬靈丹,但還是要說句良心話:這本書恐怕只能提供約一個小時的安慰。珍娜需要的是更猛的藥。我一再表示,人天生不會變得更有理性,也不會不因被人看貶而情緒激動,至少就我們目前的生物結構設計來說是如此。我們沒辦法從理性的推論找到慰藉—身為交易員,我早就學會反其道而行,強迫自己保持理性,終究是無效的。我會建議珍娜搬出來,住到藍領階級的社區,她就比較不會覺得遭到鄰居羞辱,而且啄序會升高到超越他們原本的成功機率。換句話說,他們可以往反方向去利用扭曲。如果珍娜在意身分地位,我甚至會建議住進一些大型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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