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7日星期四

【閱讀書摘】墨西哥 / 好一道嗜辣文化大煎鍋

墨西哥 / 好一道嗜辣文化大煎鍋

01 最有活力的捷運

墨西哥城的新機場新穎又乾淨，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不知道市區如何？從機場到市區，大多數的人會選擇搭乘計程車，其實只要試著穿越國內航廈，再經過約三百公尺的長廊後即能抵達捷運站，這段約十分鐘的路程還能順便換匯，價格公道，實為旅行者的一大福音。

墨西哥捷運充滿活力，從早到晚，五花八門的小販穿梭在車廂裡，賣的商品從餐具、食譜、文具到食物，甚至連國中時期不離手的化學元素表都有。有一次，一個小孩進入車廂後，就在每個人腿上放一張小紙條，接著他從頭開始回收紙條和錢，紙條上寫著他的悲慘故事；更有些人是直接拿著診斷證明書，站在捷運站外售票口的旁邊，用哭腔述說著自己的故事，就是希望人們能夠感同身受……面對這些天天發生的事，大部分人早已將之視作肥皂劇般習以為常，然而，在我的眼裡卻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捷運公司貼心地為每一站設計一個圖案，初衷是體恤文盲，然而這些可愛的圖案，也為捷運增添了年輕的氛圍，對於不熟悉西文的人們幫助頗大，在中南美，的確時常發現他們的小創意。

我們到達墨西哥城剛好趕上清晨剛發車的捷運，價格很阿莎力——不限距離和時間，一趟只要 3 披索（9 元新台幣）。雖無空調，但車子移動時，舒服的微風吹進車廂裡，一旁睡眼惺忪的上班族正閉眼享受著。機場位於墨西哥城整個捷運系統的東邊，但今天我們即將入住的沙發衝浪（couchsurfing）網友 Gina 家，卻是在最西側，我們必須在尖峰時間，在如同台北車站或忠孝復興站繁忙的捷運站轉換路線。到了轉乘月台，人山人海，盛況十分驚人。墨西哥捷運司機非常豪爽。每站打開門的時間大約只有十秒，數百人得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上下車，然而所有的乘客皆很有默契，只要門一開，乘客們如同長江後浪推前浪，一股腦兒地往前推。雖然大家常常擠不上車，卻也一派輕鬆，畢竟班次頻繁，約一分鐘一班車。

墨西哥城捷運公司規劃有幾節女性專用車廂，避免發生女性被騷擾的情況，但中間的分隔卻是用簡單的板子，由女警柔性勸導。初來乍到的我們，完全搞不清楚怎麼回事，11 一人站在男生堆中，等到車廂一來，我倆和大家一起往前擠，十秒後，我的背包（還在背上）和 11 一起被關在車廂外，眼看車就要開了，說時遲那時快，月台上的人們，先合力把門拉開，再用力地把我們都推進車廂裡。等我們都上車後，車廂內外響起一陣歡呼聲，這特有的熱情，讓我們真實感受到——我們的確在中南美洲了！

03 墨西哥城——文化就是她的名字

墨西哥城舊名特諾奇提特蘭（Tenochtitlán），也是中美洲帝國阿茲堤克的首都。傳說墨西哥人的祖先（Mexìcâ）按照神的指示，從北方來到原本是一大片湖泊的墨西哥城時，看見湖中的島嶼上面，有隻叼著蛇的老鷹站在仙人掌上，便決定在此建城，這也是墨西哥的名稱與國徽的由來。

原來的一大片湖泊，在殖民者政策下已不復存在，僅剩城市南邊的「索奇米爾科（Xochimilco）」區域，依舊保有比較復古的建築和蜿蜒的水道。從墨西哥城市中心前往，需轉兩次車，約一個小時就能抵達。從市中心前往市郊，沿途的氛圍讓人漸漸的感到輕鬆自在，步調也不禁慢了下來。從網路上得知，在索其米爾科搭船，是以「艘」為計價單位，一艘船約 100 披索，不過有時不肖業者會在講價時故意不提幣值，最後卻要求客人付 100 「美金」。我們前往時正值午後，沒有其他遊客，只好乖乖付了 150 披索搭上我們的專「船」；船夫旋即撐篙，帶我們進入這條帶著江南風味的河道。

一艘艘色彩繽紛的船，划進了寧靜的風景畫裡，在驚豔中帶著衝突的美感；沿著河道的住家，就像台灣彰化田尾的公路花園般，在家門口（岸邊）裝飾著植物和小擺飾，散發出中南美人最鮮明的活力。此刻，沉醉在午後的微風中，一陣悠揚的樂聲傳入了耳際，只見一艘船上的墨西哥街頭樂隊（Mariachi）正在為鄰船的客人演奏，另一邊，則見一對夫妻將廚房搬上了船，做起小吃生意，眼前的景象，讓人深刻感受到墨西哥的生命力；品嘗著辣勁十足的食物，啜飲著啤酒，和著音樂，午後的慵懶感爬上心頭——這才是人生啊！

墨西哥市民對於音樂藝文活動的喜愛程度令人驚訝，每天都有不同的戲劇、演唱、展覽；對於墨西哥市民來說，音樂藝文活動幾乎成了全民運動。走在路上，所遇見的每一個人，似乎都相當具有藝術家的氣質。像是索奇米爾科的船夫，他對於台灣的音樂非常好奇，當時我的 mp3 正好播放著王力宏的「美」，只見他隨著旋律，自顧自地搖擺了起來。

Gina 和她媽媽一週平均看兩場演出。一天晚上，我們約好一同去聽街頭樂隊Live表演。墨城市中心北邊的 Galibaldi 地鐵站廣場，當夜幕降臨之際，一對對身穿黑色俏皮西裝的樂手開始聚集，雖然每支樂隊彼此為競爭對手，但當他們相互打招呼時，顯露出足球賽雙方球員間的惺惺相惜之情。夜幕低垂，當地民眾或遊客漸漸聚集，此時樂手會用「眼神」來和聽眾交流；每首歌的公定價格是100披索，彼此以眼神確認後，整支樂隊（Mariachi）圍繞在聽眾四周，用音樂將聽眾帶進各自的奇幻世界。表演風氣之盛與水準之高，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國度的文化底藴。精確來說，墨西哥的地理位置應該在「北美洲」，但當我們談起中南美洲或是拉丁美洲時，墨西哥人卻也開心地成為這些熱情民族的一員，從他們對藝術愛好上可見一斑。

當晚我們看完表演回到家後，Gina 媽媽馬上興奮的對著 Gina 說了一長串的話，原來她剛買到偶像的演唱會門票，不禁讓人想起「少女情懷總是詩」，瞬間整個房子洋溢著幸福。這位偶像的外型，大概像是費翔和胡力歐的綜合。Gina 媽媽小女生的事跡還不止如此，她之前向一位身材壯碩的紐西蘭原住民學習拳擊有氧，後來這位教練因車禍過世，Gina 媽媽難過不已，遂決定將富有大洋洲風味的葉子圖案刺在手臂上，以紀念這位好老師；這種坦率又直接的情感，實在是中南美洲的一大特色！

忙於工作的墨西哥人，仍能在閒暇時不斷創造自己多彩的人生，對他們來說，工作似乎僅是生活的一小部分，下班後的時間才算是「人生」。台灣人呀！什麼時候，「開心指數」才會成為我們認定一個國家是否「富裕」的標準呢？我想，看到這些拉美人的生活，應該是仔細想想到底庸庸碌碌、汲汲營營過一生是否值得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