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沉睡的海豹

北極烏鴉的故事

The Ravrn’s Tale

• 作者： C. W. 尼可
• 原文作者：C.W. Nicol
• 譯者：呂婉君()
• 出版社：九(音勻)文化
  
  ●狙擊沉睡的海豹
   
  那還是個剛剛出生、還未足歲的小傢伙，充滿可趁之機。竟如此悠閒地睡著午覺。我把頭探進洞穴裡面窺看時，那傢伙正開始恍恍惚惚轉醒，當時我的心臟一瞬間快速跳了十下左右。
   
  就要沒事了吧？我試著動一隻腳，正靜悄悄、鬼鬼祟祟地放下去時，海豹突然抬起頭來。我一直屏住呼吸，像包圍四周的堅冰一樣，動彈不得。
   
  我的毛是白色的，拜太陽公公所賜，跟週遭的雪差不多閃亮耀眼。全身都是白的，黑色的地方只有鼻子而已。這個地方不藏好不行。
   
  看見海豹還低著頭，我又快速地放下另一隻腳。那傢伙很年輕，是大爺我還沒弄到手的美食。好著急、好心焦呀！這時候，忍耐是最重要的。
   
  且慢，牠又抬起頭了。一發現這樣，我這邊也僵住不動。似乎沒有發現本大爺。轉轉頭看看週遭，又很放心似的繼續睡午覺。
   
  宇宙之神完全甦醒了。海豹們受到溫暖的陽光照射，紛紛露出臉來。太陽公公一回到天空中，鳥兒們也開始以島嶼為目標飛回來。「偉大的出海口」結的冰，很快就會碎裂了吧！冰一旦開始移動，我就要搭著它，讓它將我載到別的獵場去了。到有著許多海豹的地方唷！這面冰是大爺我的地盤，海豹唯一的依靠。
   
  什麼時候？就趁現在！我觀察著牠的模樣，一步步接近……。
   
  ●沒有馴鹿的夏天
   
  尾巴長長的公長尾鴨，把這裡當作自己的池塘，拉開嗓子叫嚷。海鷗和沙鷗好像也是各據一方，以池子的主人自居。湖泊中，紅喉潛鳥發出尖銳的叫聲；海面上，王絨鴨的尖叫驚起了怒濤；沼澤裡，雁鴨鳴叫著。
• 順利的話，能捉得到一兩隻鳥類來打牙祭，可惜大多數時候捕到的獵物都是旅鼠。
  
  我可以和庫魯卡一起打獵。
  
  我們倆不會互相爭奪食物，我們會合力捉拿獵物。庫魯卡翻倒岩石，我則給那些傢伙一拳嚐嚐。在我不小心失手時，我們兩個便一起去追逃走的旅鼠。
  
  這裡充滿了繽紛的顏色。多麼明亮美麗呀！蟲子和鳥兒中氣十足地唱著歌，開始到處娶親或築巢，接連不斷地爭奪著地盤。我們歡樂地打著獵，肚子整天都飽飽的。可惜庫魯卡卻顯得無精打采。
  
  夜晚漸漸縮短，天色明明已經不會變暗了，庫魯卡卻仍然望著月亮嚎叫。不過，並未獲得回應。
  
  「弟兄們都走掉了，大家都去追馴鹿了。」
  正如庫魯卡所言，這個島附近並沒有馴鹿的蹤跡，更見不到狼隻的身影。
  
  「回陸地去吧！到那裡去獵捕馴鹿。」
  「克隆很小隻。克隆不會打馴鹿那種東西。」
  「庫魯卡會打，克隆只要吃就好了。」
  
  連續好多天，庫魯卡反覆說著這樣的話。日復一日，他走到海岸邊，不知道眺望著海還是什麼。碎冰「啪咑、啪咑！」地浮上海面，從這一邊這個島上，似乎看得見非常大型的白色及藍色海鷗。庫魯卡抬起頭來，聆聽在水面上跳著舞的公王絨鴨們唱歌。大家為了吸引母鴨注意，是如此地賣力呀！提到這種鴨子，羽毛若是褐色的，就是母鴨了。
  
  庫魯卡完全冷靜下來了。大概是因為牠明白已經不能再回到陸地上去了的緣故吧！我故意在庫魯卡的周圍繞來繞去地嬉鬧著，如果能像平常那樣開始玩追逐遊戲，說不定就能轉移他的注意力。然而，庫魯卡卻只用鼻子輕輕哼了一下，並沒有追過來。這明明是他最喜歡的遊戲……。
  
  夜晚雖然短暫，但還是很美好。不過說到庫魯卡，牠仍然繼續整夜朝著遠方哀嚎。那種淒厲的嚎聲聽起來十分令人難過，因為無論如何呼喚，海始終不會予以回應。
  
  每當風吹過來，冰柱就會「啪擦啪擦」地發出清澈的聲響，而宛如暴風雨似的吼聲一出現，河川便開始流動了。
  
  「這是個好地方，到處都是食物。」
  我坐到庫魯卡身邊，向牠搭話。
  
  「食物都只是塞牙縫的獵物，沒有馴鹿！」
  
  庫魯卡搖搖晃晃地漫步著，然後隨意躺臥在黃綠色地衣植被上。剛剛孵化的蚊子，在庫魯卡的鼻頭上嗡嗡嗡地飛來飛去。我為了捕捉雷鳥，躡手躡腳地行動著。
• 看見庫魯卡黯然神傷，我也不禁悲從中來。這裡明明就真的是個好地方，而夏天也已經來臨了呀……。
  
  再過一陣子，我們可以通過堅冰融化的道路，到另一邊那個島去。此時此刻，不論哪一個島，一定都有許許多多的鴨蛋可以吃。
  
  咭－！夏天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