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接受訓練。
我曾跟隨父親於各地區劇院遊走,當時看見許多表演父親劇作的天才演員。他們是如此耀眼,像是華麗綻放的花朵。但是等他們到達一定的年紀,他們就變得一蹶不振。他們會接到更複雜的角色,但因為一直以來憑藉本能表演,不知道要怎麼突破。
當時我告訴自己:「讓自己接受訓練」,因為我想長久在劇院工作,我心想:「等我老了,我想要勝任《羅蜜歐與朱麗葉》裡的護士角色。」
2.好的腳本不容易找到。
大部分的腳本,不是寫來表演的,而是寫來吸引看不懂腳本、但有權製作一部電影的長官看的。不過一旦好腳本出現了,奇妙的事就會發生。如果你在還沒讀完第一次劇本前,就已經啟動演員的開關、開始運轉,那麼你要特別注意:那個腳本將會喚起你的知覺,引發你的想像,讓你渾身充滿了感覺。偶爾遇到像《一切有我》(You Can Count on Me)和《親情觸我心》這類書寫精彩的劇本,電影就等於準備好了,我幾乎可以看到角色的情感生活與肢體動作活生生的呈現在我眼前。一旦你有這種感覺,不用再聽任何人的建議,直接就接下角色吧。
3.導演也要試鏡。
每次我參加試鏡都會想:「我想跟這個人共度我人生中的三個月嗎?」你可以從導演如何談論自身的工作──或是他們所關心的事物,進而更加瞭解他們。你也可以注意危險訊號,簡單舉例:如果跟你同桌吃飯的導演,對待服務生的態度惡劣,那麼這是一項值得注意的訊息。
有時你只是特別偏愛某人,但其實他們身上有很多可以被挖掘的東西。他們的強項是什麼?弱點是什麼?他們有才華嗎?經驗呢?他們需要從我這得到什麼?電影是導演的媒介,所以你要瞭解自己是否能跟他們達成共識,如此才能幫他們製作出他們想要的電影。
我經常與初出茅廬的導演合作,他們或許很有才華,但卻缺乏經驗。他們可能不知道怎麼與演員合作,因而可能經常讓你很不高興。但那無所謂,只要他們願意學習,而你願意與他們工作就沒問題。記得當《一切有我》開拍的首日,我得教導導演羅納根(Kenny Lonergan)如何讀通告單,當時他還沒參與過拍攝現場。但是他是我合作過的新手導演中,最熟知自己材料的人。
4.解開故事之謎。
接獲一個角色之後,我會一邊讀著劇本,一邊在心裡問著:「為什麼?」直到再也沒有任何需要提出的疑問。讀著劇本時,上面寫著:「室內:芝加哥廉價公寓。」我會停下來問:「為什麼是廉價公寓?為什麼是芝加哥?」有些演員會省略一些步驟,只是瀏覽劇本,就在腦中迅速形成畫面。
你必須讓自己完全投入文本,讓它引領你至故事的核心。當你靜靜地坐著閱讀腳本尋找著線索時,有時候會有一句神奇的對白衝擊你的腦海,突然間一切會各就各位。那是狂喜的時刻、是一種頓悟,一種強烈理解何事發生的化學反應。我讀契訶夫的《海鷗》(Seagull)時,我正準備在這部聲名狼藉的片中演出。劇本裡妮娜(Nina)告訴特列普勒夫(Treplev)說,他不能來她家,因為「爸爸有槍。」我心想:既然俄國的鄉下有槍是很平常的事,她為何要這麼難過?但突然間,有東西在我的內心爆發,那瞬間我瞭解了妮娜。來自暴力家庭的她,這句對白說明了她的天真以及被保護過度的父親所束縛的感覺,她需要喬裝成另一個人逃出去。那句對白讓我對整個故事的描寫有了深入的體會。
5.發現肢體動作。
有人說才華可以由演員的選擇看出來。每次我研究角色時,就會變得像瘋狂的科學家一樣。在電影《楚門的世界》裡,我的角色肢體語言──姿態、頭的傾斜角度、手的擺放──靈感來自40 年代《西爾斯與羅巴克》(Sears and Roebuck)郵購目錄的模特兒剪影。為了演出金賽夫人,我聽金賽家人的錄音帶,感受這個角色跟丈夫和其他人互動或說話時的聲音語氣。
為了《約翰亞當斯》(John Adams),我深入研究美國的歷史;為了追查線索,向學者請教亞當斯每個生活面向。我發現亞當斯夫人(Abigail Adams)是內八字,走起路來不是太好看,我自己認為不太優雅,於是我專注在其他方面的表現。雖然我知道鏡頭或許不會拍到我走路的樣子,但我希望它能傳達出這個角色的某些性格。
6.懂得放手。
你無法表演「一個想法」、「一種特質」或「情緒」。雖然你為角色做了所有的準備,一到演出時刻,你必須將一切拋諸腦後。如此一來,神奇的事情才會開始發生。你對故事付出所有心力,此刻故事開始在你身上發生作用。因為你準備得十分充足,無論你即將要做什麼,都會在角色應表現的範圍內。如果你與志同道合的演員合作,攝影機一轉動,你就能立即到位。這就像有一位優秀的舞伴一樣,非常好玩。就像跟連恩尼遜(Liam Neeson)的合作,我們有多次合作的經驗,不過我們從不討論工作,我們,只是投入於演出。
7.忠於故事。
我的忠實不是針對導演和製片──而是針對故事本身;有時候導演得費一番功夫才會明白:我只不過是努力想加強故事性而已。當他們瞭解到「喔,她真的很努力想讓電影更好」,我們彼此才有機會一起想辦法。有時候他們為了票房希望你更討好觀眾,這真的讓人很生氣:如果這麼做無法真實呈現故事怎麼辦?如果電影與故事無關,那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每次有人過來跟我說,「你好勇敢,讓自己以這副模樣演出。」我心裡就想,「我演的是一口爛牙的亞當斯夫人,那不然怎麼辦?」
8.觀察攝影機背後。
過去因為我很害怕鏡頭,因此我那些在電影和電視圈工作的老友們,受過了我不少折磨;等到我瞭解不應該要在意攝影機時,我才開始與攝影機背後的人們有所連結。那是在攝影機周遭傑出的一群人。他們通常非常安靜。我不跟他們談工作;我只是看一眼攝影師或調焦師,然後知道我所做的事正在他們的眼中運作。
9.保持寬容。
當事情出錯時、當你整天很不順利時,你必須保持寬容。你必須善待自己,也要善待周圍的人。寬容可以是一個眼神表達「沒關係,繼續做下去。」那幾乎是一種心電感應,你的演員夥伴知道你在經歷什麼,他們會為你加油。在《時光永駐》(Time Stands Still)公演期間,我的父親過世了。那家劇院對他而言非常重要,戲裡面也有很多對「父親」這個角色的引述。當我不得不回到舞台時,那是一種極度情緒化、接近靈魂出竅的經驗。我的合作演員詹姆士(Brian DarcyJames)陪我撐了過去。雖然我們從沒談過此事,但當時我極可能會跌得粉身碎骨,是他讓我確定我會安然無恙。
10.表演就是如此。
如果你想成為知名的電影明星,那麼就努力達成吧!但如果你真的想當一名演員,你需要做出不同的選擇。在《一切有我》成功後,我參與了幾次舞台劇演出,包括與尼遜合演的《熔爐》。有人問:「她為什麼要回去劇場演出?」好像我選了比電影渺小的東西一樣。但我不是回去劇場;而是我從沒離開過劇場。大約每兩年我會回到舞台演出,因為這會是提醒我,為何喜歡當一名演員的理由。跟電影不一樣的是:劇場有時間元素。時間自然會發揮它的魔力,每晚的演出都會擦出不同火花。一個演員重新詮釋對白,開啟了一個感動人心的時刻。幾個星期過去,一層接著一層地開展,偉大的劇作有自己的節奏與生命。即使一部充滿情感起伏與深度的戲劇,要求你必須達到觸動人心的境界,演員還是會欣然接受挑戰。
表演太有趣了,又很嚴格。只要你一開始演出,就永遠不會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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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譯者:簡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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